§ 緣茶而行,忘路之遠近 §
(中國寶石專欄-邊正先生)
在臺中大墩路熙攘的街市上,有一處茶人的桃花林。
門店入口處,豎寫著「自慢堂」三個字,取自李叔同的筆跡,
字與字間,不疏不近,勻整自在。
推門而入,茶香便來,而店內陳設的茶器,
或溫潤如玉,或色彩斑斕,或承繼古法,或不拘形制。
僅僅一方茶室,敦實豐厚、寧靜致遠可得,純真爛漫、優雅閒適亦可得。
來訪者時常好奇,是懷抱何種情懷、以何種意志,才能以傳統工法為堅實的鋪墊,
將中國文化中既有的元素,透過巧思與設計,
轉換為另一種形態,重新呈現出來,為愛茶人創造嶄新的美感體驗。
而探這一切究竟,定要從自慢堂的靈魂人物——邊正說起。
§ 衣帶漸寬終不悔 §
「我為一件事,堅持一輩子,越深入理解,越覺得有所不足」,邊正先生如是說。
自1979年投入茶業起,歷經開辦「養心小樓」茶館、創立「養心堂」茶行、成立茶器具品牌「草堂」,
乃至整合並創辦「自慢堂」文化創意品牌,迄今已過四十載。
一個茶人,一個40年,一句謙和的話語,王國維的第二境界,正可作為他的自況。
因著對原創品牌茶器具「文化、實用、美學」三者兼顧的自我要求,
邊正在產品研發、製作的道路上,幾經顛簸、屢屢試錯,
他猶如一部辭典,所熟記的並非是從眾的審美類型,
而是器物製作過程中所有的出錯方式,在一次又一次美麗的錯誤中,為茶人奉上苦盡甘來的完美器物。
然而這份知難不退、精益求精的頑強堅毅,卻並沒有被刻意磨入品牌命名的筆墨之中。
自慢,代表了去蕪存菁的過程、與眾不同的自信,以及對茶人生活逸趣的關照,
也包蘊了經意之後的不經意,與自持之後的自在。
創辦自慢堂,正是源於邊正推己及人的痴心,盼將好茶、良器置於茶案之上,藏於日常之中。
邊正深知,求一件好器,必須耐得住途中苦澀,而真正好的物件,終能現前。
於是他不走尋常路,在2002年投入高硬度玻璃茶器的設計研發,經過一年多的試驗,
如願盼到了第一支玻璃公道杯,足耐450度高溫,手工成形,細緻透亮,出水流暢且不易積累殘垢,
憑藉著一己對生活美學的熱愛與執著,進行了一次當代茶文化的顛覆。
而這次顛覆,當時也在囤放貨品的倉庫中,沉潛了八年,直至赴首爾、北京參展大賣後,
方從各方質疑與刻板印象的霧靄中撥雲見日,自慢堂玻璃茶器的出色難得與平易近人,不言而喻。
「創造一種經典,又復突破自己的經典」,邊正並不貪戀於當下的甜美果實,
反之,他更加珍視那孕育、生長必經的酸澀。
瓷器茶具的設計開發,則是他現階段的又一次顛覆,秉持研製文化精品、構建精品文化的信念,
他大膽嘗試將青花、顏色釉、釉中彩與金銀彩交相並用,挑戰高難度、高風險的層層淬煉,
將複合工藝相互整合,結合畫面與器形之美,以創造令人耳目一新的茶器美學。
§ 草木百年新雨露 §
位於景德鎮官莊村的自慢堂窯廠,是一處實踐瓷器茶具天馬行空創意發想的領地,
也是將素白坏土轉化為單色釉瓷、彩繪瓷茶器的重要場域。
一件件自慢堂的瓷器,承載了飄口、手工描繪、托燒、描金、窯燒、造型等細緻的瓷匠工藝。
自慢堂延續古法細緻、精湛的燒瓷技術,在傳統瓷器元素當中,尋求媒材、方法及紋飾上的突破,
跳脫復古與復刻的仿古守舊,賦予瓷器茶具在形與色上的嶄新面貌。
自慢堂的釉瓷,正似河泥染上早春的白,純淨而不刺眼。
時而照見玉石的青潤、鐵鏽的深紅、暖春的鵝黃,或綢緞般的玄采。
時而配以金絲,或深或淺,且疏且密,高貴雅緻。
出窯時,偶有蝴蝶翩翩,偶有小童嬉遊,偶有花落杯中,偶有枝葉過牆。
近來,更有皮球花團,三三兩兩,俏麗輕盈,鮮明可愛。
既然講究「器之大美」,對於「器之大用」自不會敷衍將就。
譬如製成一把瓷壺,壺蓋是否合口緊密、出湯是否流暢爽利、斷水是否明快乾淨,皆是品管檢查的要項。
而高溫燒製的釉面密度大,也使茶器在光澤剔透之外,有了抗垢且易於清潔的便利。
繼往開來、傳遞美學、體貼茶人,始終是自慢堂品牌經營的核心價值。
§ 眾裏尋他千百度 §
在自慢堂店內陳設架的高處,存放著一個影青青花瓷瓶,一側有畫師描繪的童子嬉戲圖,
而另一側,則是書法家作客窯廠時所題的甲骨「福」字,兩處相映成趣,透過瓶身,共築了一場器物與藝術家的對話。
自慢堂的茶器美學,是靈動而開放的,多樣系列的茶器具,正能滿足專屬於茶人個我的審美搭配。
未來,自慢堂也將透過與藝術創作人的合作及專屬訂製服務,與愛茶人續寫一部《自慢茶話》。